西门庆一怔,多看了赵三楷一眼,问道:“助你一臂之力?我一区区书生又如何助你?”
赵三楷轻轻一笑,反而问道:“西门先生对现今朝廷有何看法?”末了又补充一句:“你不用有所顾及,可以直言不讳。”
西门庆一怔,心中对这赵三楷更加疑惑了。不知其是何用意。又看了一眼赵三楷,见其一副坦然的模样,当即西门庆吐气道:“朝廷糜烂,内忧外患。若无改变,迟早覆灭。”西门庆毕竟是从未来而来之人,对于北宋的气运自然也是知晓,怕再过个几十年便改灭亡了。到时候如今的皇帝徽宗以及下一任的钦宗都将被金国所俘虏!
赵三楷笑了笑,脸露忧色,叹道:“如此道理天下之人怕都是明了的…只是大多与我父皇一般只知偏安一隅,寻欢做乐。”
“父皇?”西门庆一惊,疑惑得问道。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隐瞒,西门先生的脾性深得我的喜欢!不错,当今圣上便是我父。而我在众皇子之中排行第三,而那缘木山庄也是由我建立。刚才赵某隐瞒之处还望先生莫要怪罪!”
西门庆笑了笑,却是现在才反应过来,赵三楷,赵三楷,不就是赵家第三皇子赵楷么?
“我需要先生做得其实也很简单。你若当真为国师,只不过需要在我父皇面前替我多说几句好话便是!”赵楷如是说。
西门庆心中微微一怔,多说几句好话?据他所知赵楷应该颇受徽宗宠爱吧?又何须美言?怕是另有所图吧!莫不是……想及此处西门庆忙转头对赵楷道:“宫围之事,权利争斗我却是不擅长的…赵兄另外找他人吧…”
西门庆对那些权利争斗,勾心斗角却是没有丝毫的兴趣,更不想卷入其中。西门庆向赵楷摆了摆手,做势欲离去。
“先生为何不听我把话说完再走也不迟啊!”赵楷拉住西门庆,脸上依旧挂着和谐的笑容,气度雍容。
“我需先生做得自然非是让先生参与那些权利争斗,只是希望先生能在关键时候推在下一把!如此便已足以。而且…”说到这里赵楷顿了一顿,看了眼西门庆道:“我知先生颇有几位红颜知己,有两位身份却是不低……而赵某却有办法让西门先生既抱得美人归,又得荣华富贵!”
西门庆沉思了,这对他而言确实是个**。但如此丰厚的报酬却是与风险相提并论的!毫无疑问,西门庆在犹豫,既能抱得美人归,又能荣华富贵之事天下又有几人能拒绝!
“不知赵兄有何良策?”西门庆想了想问道。
赵楷又是一笑,手中折扇轻摇,反问道:“先生对殿试可有把握?”
西门庆心中微微一怔,暗叹这家伙当真是将自己的底细查得清清楚楚,连自己来京城之中要做些什么都一清而楚。
“并未有多大把握…”西门庆摇了摇头直言道。西门庆对于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有数的,虽然有过目不忘之能,但并不代表他就能将所有儒家著作中的思想也一并给记了下来!
赵楷点了点头,然后笑着道:“再过不到半月便是殿试,如若…如若我将殿试之题给西门先生…西门先生可有把握呢?”
西门庆心中一惊,不过他今天惊讶次数实在太多了,立马便恢复了常态。心中一动却是盘算着赵楷既想要我为国师,又想要给我殿试试题,却不知心里卖得究竟是什么棺子。毫无疑问若是有了试题,那么自己得取状元也是有希望的!
赵楷又道:“我父皇虽不务朝政,但却喜欢作学作画!西门先生若高中状元,再加深通道法。一定会深得父皇的喜欢,到时候只需我向父皇略一提点,而你以俗家方士的身份出任国师,便可两全齐美!”
西门庆心中微微一怔,想了想,此法确实不失为一个可行的办法!以道教俗家方士的身份确实可以娶妻。西门庆摸了摸鼻子,双眼紧紧盯着赵楷,道:“此法自然是极好!只是赵兄如此将我捧上去,若只是替你说几句好话怕是不值得的吧?”西门庆此言却是要赵楷坦诚相待。
闻言,赵楷低头想了想,又掀开马车上的窗帘,将四周都看了个遍,方才小心翼翼的俯在西门庆耳边,轻轻吐出两个字:“夺…嫡…”
果然!
西门庆暗笑了一声,果真如他所料。历朝历代都不缺乏皇位的争夺者,便是这北宋末也不例外,只是赵楷却是不知北宋气运已尽,过个几十年怕就要被金人破都,皇帝被俘,躲到南方去了!
西门庆盯着赵楷沉声道:“赵兄就不怕我将此事给泄露出去吗?你我到现在不过认识区区一天不到,你就如此信任于我?”
赵楷嘿嘿一笑,手中折扇徐徐挥动,缓缓道:“若说不怕,那肯定是虚话。只是刚才西门先生一番重情重义之话让在下安心不少。而且…恕赵人无礼,在下来找西门先生之前已然将西门先生的生平调查了一番,自然知晓西门先生刚才那番重情之话并非虚言!是以赵某人才敢向先生道明!”
“你就不怕我得了如此好处,翻脸不认人吗?这般荣华富贵怕是常人都不能拒绝吧?”
听到西门庆如此说,赵楷脸上的笑意更盛,道:“若是常人我还真有些不放心!如此权势使人心智蜕变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但据我所知西门先生所志非是权势富贵,便是来京科举也是因一红颜知己…”
西门庆摸了摸鼻子,笑道:“你倒还真信任我!既然如此…那么…好吧!我同意了!”
同意了?赵楷略有些惊讶,在他的意识之中西门庆的个性倒确实与那些修道之人颇像,懒散、随性。对金钱权势没有丝毫的欲望。虽然国师与状元这样的条件很诱人,但西门庆这样的人对权势并无太大的要求。所以他本担心可能会颇费一些口舌!但不想他会答应得如此干脆。
见西门庆答应,赵楷看着西门庆深出右手。西门庆一见,心中便明了,这是要击掌为誓呢!西门庆一笑,当即伸出右手,与赵楷相击三下。古人对誓言的看重可要比后世之人要多得多。若已为誓,便甚少有人去违反!
其实西门庆心中之所以答应却是另有一番想法,一来若能如此轻易得状元,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二来,则是因为祝英台的关系了。既然他心中决意中了功名便向祝家提亲,这却是不能不完成的。三来,则是因为国师之位倒确实让西门庆产生了好奇之心。四来,北宋气运将尽,只要现在能过上安稳日子,娶了祝英台又不用再担心马文才那畜生来恶心自己,到时候大不了携着一干老小跑路便是!
两人击掌完毕,赵楷乐得哈哈大笑。却见其袖袍一挥,从中却是滚落三个卷子。
赵楷指着这三个卷子道:“此三卷便是今年殿试的试题!西门先生只需回家钻研片刻,那状元还不是手到擒来?”
西门庆一笑,伸手接过三个卷子,然后贴身放入怀中藏好。
“啊!”赵楷长叹了一声,然后搂着西门庆的肩膀道。“今日能认识西门先生,心情颇为愉悦,不若我们去喝上一杯如何?”
西门庆掀开窗帘看了看,不知不觉间也已是天黑将至,却不知两人交谈了如此时候呢!当即西门庆点了点。
赵楷颇为亲昵的拍着西门庆的肩膀,道:“不若便去那如意居如何?只是这次西门先生可不用再使法术了,一切由我来便是!”
西门庆一笑,也不说话。
此时天色还未全黑,如意居内也渐渐得又热闹了起来,几乎已经满座,不过在赵楷的金钱攻势之下两人还是要了间包房。
包房之中,待侍女将菜肴上全。赵楷倒了杯酒向西门庆敬道:“来!西门先生,今日兄弟我颇为欣喜,咱先干一杯!”
西门庆一笑,与之轻触了一下酒杯,一饮而尽。
一杯下肚,赵楷放下酒杯问道:“不知西门先生所修的是何门何派道法?”
西门庆心中一怔,不知这赵楷怎么会问其这个问题。只是西门庆所修道法却是真真正正的邪修,自不便说,当即只是轻笑道:“却是从一世外高人处所学,非门非派!”
“哦!”赵楷点了点头,道:“我平生对修道之术也颇为感兴趣,只是当初虚靖先生却说我并无这方面的天赋。不过兴趣之下还是对道门诸派还是有所了解的!想那虚靖先生与葆真冲和先生便是上清派与正一道的。白日之时见西门先生所使道法非是这两大门派,所以才有此一问,还望先生莫怪。”
西门庆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如此,两人又痛饮了好几壶酒,这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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