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杜学武的脸色变化,狄仁杰都看在眼里,不禁笑道:“仲辅!怎的心软了不成!”

杜学武闻言,淡然的一笑,道:“虽是蛮夷,但终究是生灵,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我兄弟两个今日在这澳洲道广造杀虐,来日恐祸及子孙啊!”

狄仁杰一听,脸色也是微变,他虽然在杜睿门下进学,讲究的便是“君子不已怪力乱神”,可是这个时代的人,头脑当中已经有了一个固定的模式,对鬼神一向敬而远之,而且佛门虽然被几经打压,但是因果之说,早就已经深入人心,今日造下的杀虐,誰知道日后会不会有报应。

“如仲辅所言,可招降!?”

杜学武丝毫没有犹豫,坚定的摇了摇头,道:“不可!这伙土人与旁的皆不相同,看他们的外貌应当是那欧翁找来的援兵!看其自成一家,久候必为我大唐的祸患,还是在此尽数歼灭的好!”

狄仁杰也是打着这个念头,只不过这话从杜学武的口中说出来,还是让他有些接受不了,因为一直以来杜学武给他的感觉都是悲天悯人,心地善良的一个少年,要是开了这个杀戒的话,日后会怎样,狄仁杰也说不好。

杜学武显然注意到了狄仁杰的脸色,笑道:“师兄放心,小弟是不会变的,将这个天下变成天下人的天下,人人老有所依,少有所养,是小弟的梦想,这个梦想是不会变的,只不过经过这一番叛乱,小弟觉得以前所为有些迂腐了,恩要施,威更要立,不然的话,这天下一样会乱,等到平定了此次叛乱之后,你我兄弟便好好计较一番,今后在澳洲道施政,该如何行事了!”

狄仁杰闻言,心中不禁大为宽慰,杜学武能够从自己的小巷思维当中走出来,是他乐于见到的,以前杜学武性情执拗,狄仁杰虽然觉得杜学武的施政方略有偏差,却也不好点明,如今杜学武能够自己想明白,那是再好也没有了。

大战还在继续,不过已经接近了尾声,占据着文明顶峰的大唐战胜依然蒙昧的毛利人,不过是时间问题了。

毛利人想要突围,但是在唐军坚固的防御体系之下,根本难以成事,他们只能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唐军的包围圈里四处乱撞,然后被逐渐蚕食掉。

真腊也死了,一支利箭贯穿了他的胸膛,这个毛利人诸部尊奉的共主,怎么都没想到,一时的正义感爆发,给他带来的居然会是这样的下场。

看着渐渐放亮的天空,真腊的心里满是苦涩,他知道他和毛利军队覆亡已经不可避免了,而且不单单是他们要死,而且等到大唐知道他们来自何处之后,恐怕留在岛上的族人也要遭受灭顶之灾了。

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真腊死了,毛利人更是群龙无首,他们想要投降,但是双手高举,双膝跪地,根本挽救不了他们的命运,他们被当成了鸡,被当成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大唐需要立威,此前大唐对待澳洲土人的态度过于温和了,现在他们需要立威,需要用毛利人这只鸡来立威。

等到时近正午的时候,这场屠戮总算是结束了,战场之上遗尸无数,到处都是断肢残臂,干燥的大地都被鲜血浸透,变得有些泥泞,放眼望去,简直就是一片修罗地狱。

“结束了!”

狄仁杰长出了一口气,这场仗赢得比他想象的要轻松的多,原本他以为唐军即便能够取胜,也要复出极大的代价,看起来他是高看这些土人叛军了,看着面色凝重的杜学武道:“仲辅!我们回新奥城吧!”

杜学武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师兄!那冯保可曾抓到!”

一听到冯保的名字,狄仁杰的脸色也是微变,他们都知道土人这次叛乱,冯保就是幕后的煽动者,要不是他的话,此次土人叛乱的危害,也不至于这么大。

抓到冯保治罪,这是无需商议的,冯保叛国,罪无可赦。

但是狄仁杰却不想为难冯保,他甚至巴不得冯保逃走了,不为别的,毕竟冯保是冯毅的儿子,当年在杜睿门下之时,狄仁杰年纪幼小,冯毅作为师兄没少照顾他,这份恩情,狄仁杰不会忘却,冯保是冯毅的独子,要是因罪诛杀的话,冯毅的血脉可就断绝了。

“或许逃走了吧!”

杜学武闻言,淡淡的一笑,狄仁杰的心思,他不难猜到:“是啊!或许逃走了吧!”

冯保确实逃走了,在发现唐军已经有所准备,严阵以待,看到那肃穆的军阵之时,他就猜到土人叛军肯定不是唐军的对手,他不想束手待毙,更不想为土人陪葬,所以一开战,他就偷偷溜走了。

冯保一口气跑出去老远,晕头转向的一头就扎进了沙漠之中,此刻已经奔走了一天,又累又饿,可是他不是当地的土人,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在这漫无边际的大沙漠中生存,更不知道该怎么走出去。

“蠢货!蠢货!都是蠢货!不听我言,活该你们死绝!”

冯保怒气冲冲的咒骂着,原本他为欧翁谋划的是,借助毛利人的力量割据一方,积蓄力量,然后再与唐军争夺澳洲大陆的控制权,只可惜欧翁急于求成,根本就听不进去,贸然进兵,一下子就栽到了唐军的怀里,结果如何?

冯保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可是却也能猜得到结果,毕竟他从小就是听着冯毅述说的那些关于唐军的英雄事迹长大的,唐军的战斗力有多强悍,他没亲眼见过,却也能猜到。

“可恨!可恨!杜睿,你不要得意,总有一天我会成功的,到时候老子要亲手杀了你,为我爹爹报仇雪恨!”

冯保对杜睿的恨意,这些年来从来都没有减弱过,他恨杜睿,恨不得现在就杀了杜睿,他之所以煽动土人谋反,也不过是为了借助土人的力量报仇,只可惜功亏一篑,这让冯保怎能不恨。

冯保躺在地上,正咒骂着,土人发觉天黑了,他整个人都被笼罩在了阴影之中。

不好!

冯保警觉,连忙坐了起来,回头看去,突然楞住了:“冯爷爷!”

“不错!是我!”

来的人赫然就是当初辞别杜睿,留在了澳洲大陆,暗中早故冯毅妻子的冯照。

冯保顿时心中大喜,连忙起身,上前一把攥住了冯照的手,道:“冯爷爷!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是了!你一定是在暗中保护我对不对!?”

冯照没有说话,面容冷峻的看着冯保,眼神之中带着痛惜。

冯保没有留意到,激动的说道:“冯爷爷!你身上可带着水,带着吃食?”

冯照还是没有说话,不过却将随身带着的水囊,包裹递了过去,冯保连忙接过去,拔开水囊的塞子,就是一通牛饮,然后又将冯照包裹里的吃食,全都吃了,打了个饱嗝,冯保觉得力气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里。

“冯爷爷!幸好你来了,要不然的话,我非被困死在这沙漠之中。”

冯照终于开口了,看着冯保,道:“可吃饱了!?”

冯保笑着点点头,道:“是啊!吃饱了!冯爷爷~~~~~~~~”

冯保突然止住了言语,因为他终于察觉到了冯照的脸色,那眼神带着怜惜,更带着杀机。

“冯爷爷!你~~~~~~~~~”

冯照叹息了一声,道:“你吃饱了,也喝好了,总不至于做一个饿死鬼!好了!你该上路了!”

饿死鬼!

冯保闻言,顿时觉得后背一阵发冷,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道:“冯爷爷!你~~~~~~你开什么玩笑,上路!?我们要去哪里!?”

冯照微闭着眼睛,道:“冯保!天做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你勾结土人,阴谋造反,老夫也容不得你了!”

冯保裂着嘴,还在笑着,身子不住的向后移动,已经做好了逃走的准备,嘴上却还在拖延时间:“冯爷爷!你~~~~~你在说笑!你怎么会杀我,从小你就是最疼我的,你不会杀我,你答应过我父亲,我母亲,会好好照顾我的,你怎么会杀我!”

冯照摇摇头,看着冯保道:“冯保!不要挣扎,也不要试图逃走了,老夫的剑,天底下除了老爷之外,没有人能躲得过去,在你临死之前,赠你一餐,也算是对得起冯照了,你还有什么话说,留给你两个姐姐的,便说吧!”

冯毅还有两个女儿,都在新奥城中,狄仁杰的府上,冯毅谋逆身死,但是他的儿女,杜睿却宽宥了。

冯保闻言,惊得大喊起来:“不!我不要死!冯爷爷!你不是一直都把我当成你的亲孙子吗?冯爷爷!你放过我!我知错了!”

冯照的眼里也满是痛惜,他的妻子儿女被奸人所害,从那之后便不曾再娶,一直以来都吧冯毅视如己出,冯毅死后,冯照不惜辞别杜睿,留在了澳洲大陆,就是为了能够照顾冯毅的妻子儿女,可是今天,他却不得不亲自动手,杀了冯毅唯一的儿子。

“冯保!人这一辈子,有些错,可以犯,有些错,却绝对不能犯!你勾结土人,意图谋反,这是十恶不赦的大罪,老夫一生最痛恨的便是汉奸,当初老爷就曾说过,异族人欺压汉人,虽然杀之不足惜,但毕竟立场不同,可是汉人若是做了汉奸,那是数典忘祖,一个人如果连祖宗都不要了,还活着做什么?!”

冯保见冯照杀机毕露,心慌不已,忙道:“冯爷爷!我知错了!求您带我去见师祖!向师祖当面请罪!”

冯保如意算盘打得好,他知道杜睿心软,就算是顾念着与冯毅的师徒之情,到时候也定然会法外开恩,好歹也能保住一条性命。

冯保如何想的,冯照一清二楚,他也想让冯保活下去,毕竟这是冯毅唯一的儿子,可是国法不容,在冯保希翼的目光注视下,冯照决然的摇了摇头,道:“大错已经铸成,现在谁也救不了你!冯保,你若是没什么好说的,老夫便要动手了!”

冯照说着,将腰间的佩剑抽了出来,这把剑跟随他多年,还是当初投到杜睿门下之时,杜睿赠予他的,当初他也是拿着这把剑,亲自教导冯毅习武,没想到,今日却要用它来结果冯保的性命。

冯保见冯照还是要杀他,一时之间也失去了冷静,高声叫骂起来:“冯照!你个老匹夫,你不过是杜睿养的一条看门狗罢了!老子与你有何仇怨,即便是老子与异族勾结,又与你何干!你偏偏要与老子过不去!”

冯照就好像根本没听到一样,佩剑既然已经出鞘,自然要饮人的鲜血:“冯保!记住,下辈子千万莫要再做害国害民之举了!”

冯保见状,惊得三魂没了两魄,颤抖着跪在地上,哀求道:“冯爷爷!你放过我吧!我还未曾加冠,我还不想死啊!”

冯照叹息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冯保!你知不知道因你的私怨,有多少人死去,不单单是唐人的移民,那些土人又有何错,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若是冯毅的儿子,便不要多言,承担你的责任吧!”

冯保知道今天是必死无疑了,又是一阵叫骂,冯照也不再留情,一剑麾下,冯保的人头冲天而起,登时毙命。

冯照擦拭了剑上的血迹,看着冯保的尸首,长叹一声,飘然而去,不知过了多久,冯保的尸体渐渐被黄沙掩埋,再也无人能够发觉了。

仇恨使人疯狂,欲望使人迷失心智,冯保显然不懂得中国人在为人处世上的哲学,所以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中国人历来讲究忍字哲学,诸如“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与人为善”、“多一个朋友多条路,多一个敌人多堵墙”、“冤冤相报何时了”,就是忍字哲学的佐证。

冯保不懂得当他面对来自他人的伤害,为了息事宁人,大多数时候,往往会选择忍让。当然作为一个忍让者,冯保该要以多大的毅力来承受心中的痛苦。

杜睿杀了冯保的父亲,冯保为了报仇,不惜背叛自己的民族,与土人相互勾结,颠覆大唐在澳洲大陆的政权,谁也不能说他是错的,他为父报仇,终归还是个孝子,但是他的行为恰恰是他人所不能容忍的。

一捧黄沙遮身,冯保这个小人物终究将性命留在了澳洲这边荒凉的土地上,没有人会记得他的名字,史书上也不会出现任何和他有关联的文字,他就好像从来都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静悄悄的来了,然后因为他的疯狂而离去。

冯照走得远了,再回过头去,无言的叹息一声,继续走他的路,杀了冯保,冯照的心里同样不好过,但是他没有别的选择,他想要让冯保活着,但是他很清楚,让冯保活着,无疑就是留下一个极大的祸患。

冯保不会让下心中的仇恨,当初杜睿给了他一次机会,看在冯毅与他的师生之情上,放了冯保,但是冯保回报的确实煽动叛乱,让澳洲道多年的积累毁于一旦,再留着他无非是让这个世界上多一份仇恨罢了。

冯照飘然离去,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他留给这个世界的,只是多年之后一个喜欢史家的年轻人所著的一本《大唐列传》之中的一段话:冯公讳照者,宋忠武公近卫,从征多年,颇立功勋,公甚亲厚之,引其为臂膀,后老卒。

新奥城内,土人叛乱是被镇压了,可是遗留下来的事情,依然让狄仁杰和杜学武头疼不已,此次土人发动叛乱,将澳洲大陆中南部地区破坏殆尽,唐人移民死伤无数,这些善后重建工作,还有对待那些参与叛乱的部族族民该如何处置的问题,都摆上了书案。

杜学武深恨那些反复无常的土人,恨不得将其尽数诛灭,但是他知道那是绝对不可行的,今后澳洲大陆上,唐人移民和土人的关系依然是重中之重,绝对不能因为个人的喜怒而妄下决断。

“师兄!小弟这两日一直都在思索这一年多以来的施政利弊,让天下成为天下人之天下,这一点,小弟会坚持下去的,但是现在要想实现却很困难,让土人自治,给了那些土人权力,他们不会善加利用,甚至会成为他们叛乱的依仗,看来今后这一条不足取!”

狄仁杰见杜学武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心中也是欣慰不已,点头道:“仲辅!你能认识到这一点,已经难能可贵了!那你再说说,这两日可曾思索出更好的办法来治理这澳洲大陆!?”

杜学武道:“小弟今日来找师兄就是为了此事,看起来将权力无限制的下放,现在还难以实现,今后在这澳洲大陆上还是需要将权力相对集中起来。”

狄仁杰闻言,道:“若是这般料理,岂非与以往相同了吗?权力皆在唐人之手,到时候难免会再出现几个像当初李进那样的人,要是这样唐人移民和土人之间的关系,久而久之还是会产生巨大的矛盾。”

杜学武道:“权力系于一人之手,自然难免会出纰漏,小弟的意思是,我们能不能采用另外一种方式。”

狄仁杰也被说的来了兴趣,道:“仲辅!你且说说看!”

杜学武将这几日所思,和盘托出,狄仁杰听过之后,顿时也陷入了沉思。

按照杜学武的设想,澳洲道从此之后不再施行权力下放,在澳洲道的六个州,施行和大唐本土一样的郡县制度,不过和大唐郡县制度所不同的是,在地方上,权力不是集中于刺史一个人的身上,而是施行类似于古罗马的元老会制度。

古罗马时代的元老院实际上就是一个审议的团体,它在历代罗马共和国与罗马帝国的政府中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

传统认为,古罗马时代的元老院制度最初是由罗穆路斯,神话中罗马的创立者所建立,作为咨询议会。元老院起初包括一百位家族的首领,称为父老,其后演变出贵族一词。在罗马共和国刚成立的时候,路奇乌斯?尤尼乌斯?布鲁图斯把元老的数目增加至三百名,由于他们是被布鲁图斯新召入元老院,他们也被称为新进的人员。

在古罗马人口分为两个阶级,元老院与罗马人民,罗马人民包含所有罗马公民和不是元老院成员的人,例如平民及无产阶级。透过百人会议,部族会议,以及平民会议,罗马人民获得了国内既定的权力。不同于普遍的看法,元老院不属于立法机构,元老院的议决不过是对法律诉讼的建议,在本质上不是法律。

元老院在罗马的政体中握有可观的职权,身为罗马的化身,这个官方团体负责派遣及接待代表城市的使者,指派官员去管理公共土地,包括行省的省长,指挥军队以及分配公共资金。

元老院也有任命城市执政官或在战争等紧急状态下提名独裁官的权力。在共和国的晚期,元老院透过依靠元老院议决捍卫共和,达到了避免独裁官任命的目的。这议决宣布戒严法,以及给执政官权力去留心着共和应该不受到伤害,根据西塞罗的第一次反喀提林演说。元老院运作,像百人会议与部族会议,但有另于平民会议,是受到宗教约束的。它只能在献祭的神殿够开会,通常在霍斯提里乌斯会所,即新年第一天的庆典,是在邱比德神殿,战争会议则在柏洛娜神殿召开,之后会议只能够在祈祷礼,献祭,及占卜举行之后进行。元老院每天只能在日出与日落之间开会,而且不能在其它会议进行时开会。

元老院成员的资格在古罗马的中期与晚期的共和国,元老院具有三百名成员左右。如果某一位元老被认为犯下了违反公共道德的行为,其身份资格可被监察官剥夺。通常所有的地方行政官—包括财务官,市政官,裁判官,以及执政官都可成为元老院的一员,但是并非所有元老都曾经当过官,他们被称为无票决权元老,而且没有发言权。这制度使贵族与平民掌控了元老院,他们能够较容易取得发言权以及提升自己在晋升体系中的地位。

到了古罗马晚期,元老极端的保守派系在共和国晚期出现了,他们轮流被玛尔库斯?埃米里乌斯?司考路斯,克温图斯?路泰提乌斯?加图路斯,玛尔库斯?卡尔普尔尼乌斯?比布路斯与小加图所领导,他们称自己为好人或贵人派。

社会因为贵人派和新兴的平民派之间的党派斗争而紧张化,这些斗争亦透过国内狂怒,暴力与残酷的公民斗争而变得越来越明显。

贵人派的成员包括卢基乌斯?科尔内利乌斯?苏拉,与克奈乌斯?庞培,反之盖乌斯?马略,卢基乌斯?科尔内利乌斯?秦纳与尤利乌斯?凯撒皆是平民派。

然而,平民派与贵人派的称号并非如想象中那样具体,而且政客们可以常常转换派系。

执政官会每月轮流作为元老院主席,第一元老则会作为议场的领导人。如果两位执政官同时缺席,通常因为战争,资深的行政官,大多数是裁判官,会扮演主席角色。

在元老院中筹划工作本来是执政官的职责,不论是自己动议或是向元老征求他们对某个特定议题的意见,但当执政官缺席时这便变成第一元老的工作。在元老院会议中,第一元老会最先发言,而所有具备发言权的人都要严格遵守一条规律,平民的发言一定要在同等地位的贵族发言之后。

这里的辩论是没有限制的,而且现在被称为议事妨害的惯例是当时常用的招数。有关琐碎事情的选举可靠发言或者举手等方式投票,但是重要的或官方的动议要靠议场分区来决定。事务一定要由一群被选出来的人执行,但是外人不会知道当中有多少是元老院中的议员。元老院会被分成十人团区,各自由一位贵族领导,因此在任何时间都必须有至少三十位贵族元老。原则上,元老是禁止在外从事与土地权益无的关的生意,但是这原则时常被忽视。

所有元老都有资格戴上元老指环,起初时是铁铸的,后来用黄金。古老的贵族,例如尤利乌斯?凯撒家族,继续戴铁指环至共和国末期,及穿着一种长达膝盖的短袖束腰外衣,在右肩上带着一条五英吋宽的紫色条纹。无票决权元老则穿白色长袍,没有装饰。而曾经担任有座椅资格的元老有权利去穿镶紫红边白长袍。同样地,所有的元老都穿紧褐红色的皮靴,但只有曾有座椅资格的元老才可添加半月形的带扣。

直到公元前123年,所有的元老都也属于骑士。直到盖乌斯?显普洛尼乌斯?格拉古立法将这两个阶级分开,而且把后者定为骑士经济阶级。在罗马的政治中,骑士经济阶级的成员都拥有强大的富豪政治力量,而且他们的商业活动是没有受到限制的。元老的儿子以及其它元老家族的非元老成员都被纳入骑士经济阶级,他们有权穿有紫色条纹的短袖束腰外衣作为他们本来属于元老院一员的象征。

在尤利乌斯?凯撒的独裁官任期间,他向元老院引入了一种不同的会员资格。他把议员增加至900名,并令许多拥有拉丁或意大利背景的罗马公民在院中占一席位,亦使得他那些在内战期间表现英勇及有能力忠诚支持者成为了元老。虽然打算夺去那些固执保守派,像好人,在院中的权力,但这项改革却令到元老院在元首政治之下变得虚有其表。改革前元老院的残存者在罗马的政治体系中仍然拥有自己的地位,但其重要性已经大不如前。元老院在西罗马帝国末期还存在着,它有所记载的最后议案是在578年至580年间派遣两位使者至提贝里乌斯二世?君士坦丁在君士坦丁堡的皇宫。

与此同时,君士坦丁一世在君士坦丁堡已经建立了一个独立的元老院。在以后的几个世纪中,它拥有的只是名义上的权力而非实权,元老院制度也就此衰败了。

狄仁杰乍一听到杜学武居然要仿效古罗马的元老院制度的时候,不由得一愣,他身为杜睿的学生,对于欧罗巴的一些事情,自然不会陌生。

在狄仁杰看来,仿效古罗马的元老院制度,根本就是一种倒退,但是听了杜学武的解说,他才明白,杜学武方才所说的仿效,是什么意思。

几千年前存在于地中海的元老院,在罗马的政治中掌握有可观的权威,指导着国家的一切大事,这恐怕是民主最早在人类社会的体现。

在古罗马人的世界观里,虚构的神是最伟大的,敬畏神作为这一社会的准则,而人作为神的玩物,他们相互是平等的。在元老院下边还百人会议,部族会议,以及平民会议这样平民议事机关。

古罗马的元老院制度是少数人决定大多数人的制度,区别于独裁,却恰恰是专制的体现。一个权力集团集中着整个社会的权利,有凌驾于法律之上的权利,那时说法制基本是扯淡。大势之所趋,元老院最终腐化为一群堕落的社会蛀虫,走到了人民的对立面,如果只是单纯的照搬的话,其结局可以想象。

再说说华夏的历史,可以看得出从陈胜吴广之后依靠农民阶级走向统治地位的人最终将会被农民推翻,历史可笑的重演着,上演着一幕幕痛苦的最后狂欢,痛苦的永远都是苦难的人民,狂欢的永远都是统治阶级,统治者一直标榜的儒家秩序在关键时刻总不会起作用,这个社会的秩序还是被写为“得民心者得天下”。

其实不管这个历史怎么翻江倒海,人们始终都没见到其创造一个民主的社会,杜学武对民主的最简单理解就是“人人平等”。

不仅仅是字面上的平等,这个平等也不是统治阶级说平等就平等了,所以人们只能见到不停的改朝换代,底层人们始终争取他们渴望自由和平等的权利,而大权在握的阶层只会为了让自己获更多资源,这些资源不会凭空出现的,只能靠其手中的政权来无情的剥夺,人就是这样,一方面希望社会资源的平等,另一方面却希望自己能比他人多得到社会资源。

杜学武跟随在杜睿的身边学习了多年,他理解的最为深刻的一句话就是一一法制是建立在民主之上的。

民主也就是人人平等,一个拥有元老院的社会存在有法制吗?

不会的!

少数人决定一个社会,这就是民主强.暴,少数人之间的民主,而对另一部分人进行强.暴,少数人制定的的民主法律来强.暴另一部分人,这能叫民主法制吗?

在华夏的历史上,出现最多的场面就是普通农民跪在官老爷堂下,乞求公平的情节,没有人会说那个朝代是民主法制的。

元老院呢?

毕竟人们不用贵在堂下乞求民主,而且元老院也有其监管机构,如果元老违反公共道德,请注意是公共道德,而不是大多数遵守的法律,其元老身份资格能够被监察官所剥夺,这个公共道德是什么呢?这里可以被理解为元老们相互倾轧的工具。

简单的举一个例子,税收是什么?

主流的解释是国家为了实现其职能,按照法定标准,无偿取得财政收入的一种手段,是国家凭借政治权力参与国民收入分配和再分配而形成的一种特定分配关系。

在古今中外,税收都是必不可少的,在中国税收很奇怪,仿佛成为了一种信号器,但凡要清明盛世,都听到有皇帝减税免税,但凡要改朝换代都会出现各种可笑的税名。

既然是国民收入的分配与再分配,那么在古代税收肯定是要给皇帝老子官老爷们享用的,就连古罗马的元老院到了后期也把持着国家的税收,过着荒**的生活。

进而联想到有一些告御状的情节,老百姓有了冤屈和不公平之事要求助于法律,无奈这部法律本身就没有其存在的土壤,尽管上面的条文写得好,什么杀人偿命阿,欠债还钱阿。

怎么办?

只有发挥贱民的乞丐本质,去乞求官老爷甚至皇帝老子施舍一点公平,乞求元老们发发善心,大慈大悲救苦救难。

元老院下面会有民主的法律吗?

不会!

元老作为这个社会本身的一个阶层,其权力已经凌驾于法律之上,也就说在法律的范围内要划出一个圈子出来,这个圈子,法律是碰不得的,法律与之相抵触的地方,法律也要为之让步,或许可以说是元老院施舍给法律以公平。

给不了社会人人平等,那么也就不要给出法律这个家伙,如果非要给出,法律就会成为一座海市蜃楼悬挂在空中,成为凌驾人民取笑人民的笑料,和被凌驾人民的心头痛伤,每当法律看到这个东西,理想中的平等社会,人们心头都要不免一揪,欲望不能满足,最终会积累成为仇恨。

杜学武这些年来所想的就是一种能够被大多数人所接收,而不是被大多数人所仇恨的社会制度,他当然清楚古罗马的元老院制度的危害,但是却又能发现其中的可取之处。

取其精华,弃其糟粕!

这才是杜学武想要和狄仁杰说明的,说白了,杜学武的设想就是,在澳洲大陆上,从各个基层一直到中央,普遍的施行一阵民选的议会制度,选择那些有民望的人担任议员,大家商量着一起做事情,从下而上提议,然后再从上而下贯彻执行。

杜学武解释了半天,狄仁杰这才闹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是千古名相不差,不过他的人生命运已经改变,他追求的是一种儒皮法骨的学说,一种理念,他是一个出色的执行者,却并非一个出色的制定者,他可以在一个规则内玩的很好,却很难去制定这个规则。

“好!好!仲辅不愧是恩师亲自教导出来的,这个制度好,这个制度好!不过在澳洲道,我们也要称其为元老院不成?”

杜学武件狄仁杰接受了自己的建议,道:“自然不可,那元老院终归是拜占庭人祖先的玩意,我们可以称其为议会!”

当初在杜陵的时候,杜睿和杜学武说的那种议会制度,一直都是杜学武心驰神往的存在,如今回归正途,杜学武也想起了议会这个名字。

此前澳洲道施行的政策是,将一城一地完全交给百姓,为他们选择一个领头人让他们自己生存,结果事实证明,完全的民主并不可行,现在这种简化,集中式的民主虽然还没能达到杜学武理想当中的社会制度,但是却也所差不多了。

狄仁杰见杜学武经过这次土人叛乱的事件之后,成熟了不少,不禁也是大感欣慰,道:“仲辅!你能知错就改,而不是大肆报复,愚兄想来,恩师也定然会欣慰的!”

杜学武闻言,笑道:“师兄言重了,当初小弟自告奋勇,请求父亲将小弟留在这里,就做好了不治理好澳洲道,绝不回去的决心,前番确实是小弟的错,如今不过是将功补过罢了!”

对杜学武来说,澳洲道终归不过是他的一块儿试验田,他真正的目的还是想要找到一条真正适合大唐走的道路,然后将这条道路再带回大唐去,将大唐建设成为一个他理想当中的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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