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正在麟德殿内的三位公主闻听此言,都是一愣,皇后武京娘居然来了?

倒不是说武京娘不应该过来,武京娘身为大唐皇后,原本李承乾染病,就应该是武京娘在床前侍候,只不过三位公主既然已经怀疑到了武京娘的身上,自然不敢将这等大事交托在她的身上,这才日夜在麟德殿守候,将武京娘这位皇后都挤走了。

“她怎的来了!?”安康公主闻言,顿时一阵皱眉。

方才听上官仪说,武京娘极有可能在与武懿宗密谋要害杜睿,原本就因为李承乾被人下毒的事,对武京娘心怀成见,此时更是恼恨上了。

汝南公主急忙拉了下安康公主的手,道:“不可乱言,待会儿小心说话。”

安康公主也是个识大体的人,武京娘说到底也是大唐皇后,是她们三人的皇嫂,就算只是面子上的,也不能不敬。

正在此时,武京娘已经走了进来,汝南公主一看,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与以往相比,武京娘眉宇之间的忧愁之色更重了。

“见过皇嫂!”

三人虽然心里不待见武京娘,可是面子上的事情还是不得不做出来的,排成一排,在汝南公主的带领下,款款行礼。

武京娘见状,虽然三人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意,但是她能感觉到,三人和她之间都带着深深的隔阂。

这让武京娘的心中顿时一阵愁苦,她知道自己此前所做的一些事情,已经让所有李唐皇室中人,都深深的失望了,特别是晋阳公主,以往没出嫁的时候,在宫中可是最黏她的,特别是长孙皇后过世之后,她更是将晋阳公主接到了身边,两人的年岁虽然相差不多,可是两人的关系却是亦嫂亦母般。

可是现在,曾经的那份感情都消失不见了,武京娘知道,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的结果,如果她不是生出了那番野心,如果不是她对权利那种过分的欲望,她们之间绝对不会变得这般生疏。

“三位妹妹免礼!”武京娘说着,朝里间看了一眼,那里面的就是她的丈夫,一想到全都是因为她,才还得李承乾身体到了这步田地,她的心中就是阵阵懊悔,“圣上可是睡下了!”

汝南公主道:“回禀皇嫂,皇兄用过晚膳后,精神到是不错,还曾召见了中书侍郎上官仪,后来用过药,便睡下了!”

武京娘闻言,叹道:“都是自家人,妹妹说话何必这般客套!”

汝南公主淡淡的一笑,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皇嫂言重了,礼不可废!”

武京娘闻言,心中又是一叹,她也知道,这种隔阂,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消除的,只得岔开话题道:“上官仪这个人本宫知道,是个有学问的,且生性刚强,倒是弘儿的良弼!”

武京娘似乎是想要拉近同三位公主之间的关系,可是三位公主却默不做声,武京娘知道三位公主对她还是怀着戒心,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此刻,就算是武京娘打算向三为公主坦白,只怕对方也会相信她,毕竟此前武京娘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让人感到担心了。

况且,武懿宗刚刚从立政殿离开,就武懿宗那驾着车马在大明宫内,横冲直撞的做派,想来宫中所有人都知道了。

这会儿武京娘要是对三位公主说,武懿宗将要对李承乾不利,谁能相信,说不得就要将武京娘的话,当成是一个新的阴谋。

又说了一会儿,武京娘见三位公主对她的防备甚深,满是戒心,心中也是焦急,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现在算是知道了,一个人纵然是已经幡然醒悟,但是要取得别人的信任有多难,都说多行不义必自毙,武京娘现在深切的感受到了。

武京娘这边正犹豫着该怎么才能取得三位公主的信任,好将这一场原本是因她而起的兵乱,消弭于无形。

宫外的天草四郎,却得到了一个让他万分期待,却又十分畏惧的消息,杜睿连夜进城了。

“杜睿到长安了!?”天草四郎心中一惊,“昨日不还说杜睿距离长安至少还有三天的路程,怎的今日便到了!?”

近藤勇也是焦急不已,虽然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可是事到临头,对手又是杜睿,他还是感觉到一阵棘手:“想来是杜睿担心李承乾的身体,连夜赶路过来,主上!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杜睿已经到了长安,我们该怎么办?现在就起事!?”

天草四郎心中思量了一番,说起来,他的这个计划并不完善,首先就是武京娘的犹豫不决,还有武家兄弟究竟能不能和他一条心,这个计划只要一个环节出现问题,到时候,可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可是事到临头,退缩显然是不行了,天草四郎能够感觉得到,杜睿肯定已经察觉到了他的身份,如果坐以待毙的话,那就是必死无疑。

这是天草四郎最后的机会了,狠了狠心道:“事不宜迟,你与山田魁立刻去联络武家兄弟,一同举事!”

山田魁闻言,道:“可是,主上!如今我们的手中没有李承乾的诏书,那些兵卒如何肯和我们一起行事!”

天草四郎此刻心中也是恼恨不已,这件事的关键就是武京娘能不能取来李承乾的玉玺,降下诏书,将杜睿打成反贼,可是到现在武京娘还没有下定决心。

一想到这里,天草四郎就是一阵郁闷,如果历史没有发生那么大改变的话,进宫做皇后的不是武京娘,而是武媚娘的话,或许事情就简单了,他相信如果是武媚娘的话,肯定不会如此瞻前顾后,游移不定。

“山田魁!你立刻去找武懿宗,让他带着心腹人现在宫内闹起来,近藤勇!你去找武三思!务必挡住杜睿,绝对不能让他进宫,否则的话,我们全都要死!”

天草四郎现在也急了,说着就取下了墙上挂着的佩剑,招呼着新选组的其他成员,朝着皇宫赶去。

近藤勇和山田魁对视了一眼,他们也都知道,最后的关头到了,成功的话,倭国将浴火重生,他们将成为华夏江山的主人,可是失败的话,倭国从此将不复存在,他们可以想象,被激怒的大唐,肯定会让倭人从此亡国灭种。

“近藤君!为了大和的重生!”

山田魁说着,朝近藤勇伸出了手,近藤勇愣了一下,然后两只大手握在了一起,他们两人都是新选组的高层人物,平日里的关系十分紧张,甚至可以说是不和,但是这一刻,为了倭国复兴,这个看似梦幻的理想,他们两个人最终还是决定联起手来,共度难关。

“保重!”

“保重!”

说完,两人便出了府门,一个朝着城外的禁军大营走去,另一个则追着天草四郎的脚步去了承天门。

杜睿此时已经进了城,守城的将军见来的是杜睿,虽然已经是黑夜了,但是之前李承乾曾下过圣旨,杜睿无论什么时候到,无需盘查,直接放行。

大军进城,终归有所不便,杜睿将人马和家小都留在了城外,自己只带了杜平生,薛讷,以及五百护卫便进了城。

杜睿可不曾想到天草四郎等人会铤而走险,发动兵变,再说如今拱卫长安的八支禁军之中,飞虎军统领乃是杜睿的妹婿秦束,左屯卫军统领张翼,右屯卫军统领蔡贞是杜睿的学生,左羽卫军统领段轨,右羽卫军统领张旭都曾在杜睿的帐下为将,被杜睿一手提拔起来,太子千牛卫统领恒连更是和杜睿相交多年,禁卫军统领李业诩乃是杜睿恩师李靖的长孙,御林军统领尉迟宝庆也与杜睿过从甚密。

可以说拱卫长安的六十万禁军之中,他的影响力无人可比,可是杜睿却不曾想到,武京娘会趁着李承乾病重,不能理政的机会,向大唐军界伸手,八部禁军,如今四部都已经换上了他的人。

不过就算是知道,杜睿也不能再犹豫了,他现在所做的,就是和武京娘,天草四郎抢时间,只要他能见着李承乾的面,掌控了权利,大唐就乱不起来。

“快!加快速度!前往承天门!”

薛讷和杜平生原本还有些担心,但是看杜睿如此,也不禁血气翻涌,他们都知道,大唐确实到了危险的边缘了,一旦被武京娘,天草四郎等人翻起了大浪,大唐很有可能就会由盛世,滑落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历史上高宗病逝,武则天掌控了朝政,大唐上上下下顿时乱作了一团,虽然武则天依仗着掌控的势力,扑灭了李贞和李敬业的翻盘,但是却也让大唐伤筋动骨,要不是后来有了李隆基这么一位英主开创了开元盛世的话,大唐恐怕早就因为不断的内乱衰落了。

杜睿绝对不允许同样的事情,在他的眼前发生,一切的危险,必须消弭于无形之中。

在人类历史上,从来没有哪一个国家像华夏这般,发生了那么多的战乱,从来没有哪一个民族像华夏民族这样,遭受了那么多的苦难。

杜睿觉得自己既然重生而来,他的身上就肩负起了一番重任,他要将华夏民族从战乱,动**之中拉出来,要让炎黄子孙得享万年的太平。

“宋国公回来了!宋国公回长安了!”

一进城门,亲卫就在杜平生和薛讷的率领下呼喊了起来,杜睿要做的就是造势,他离开日久,长安如今是个什么样的局势,他也不了解,不过杜睿相信自己的长安民间的威望,只要将他归来的消息,闹得尽人皆知,一些人纵然是想要动手,也不得不有些顾虑。

原本正在睡梦之中的长安百姓,顿时被惊扰了起来,听到外面响起了阵阵马蹄声,一个个也是惊疑不定。

最近朝局的变化,百姓们虽然感触不深,但是有一点却是他们所有人都感同深受的,自打武三思等人到了长安,哪一个是安分的主儿,根本就不曾消停过,殴伤人命,欺男霸女之事,时有发生,将堂堂天子脚下,京师重地,弄得乌烟瘴气,百姓们也是苦不堪言,他们时时刻刻都在盼着杜睿能够归来,拯救他们。

如今杜睿真的到了!?

一些百姓急急忙忙的出了门,可是如今夜色已深,长安虽然不施行宵禁,可是这个时辰,外面早就没有人了,一些酒肆,青楼也早就熄了灯,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那渐渐远去的马蹄声,和隐隐约约的呼喊声。

“宋国公回来了!宋国公回长安了!”

百姓们疑惑的互相看着,好像是在询问,可是谁都没看见杜睿的影子,却又不敢确定。

“方才可是有人在喊宋国公回来了!?”

“好像是,可是~~~~~人在何处?”

“该不会是有人造谣吧!?宋国公跨海征讨澳洲道的叛乱,就算是得胜归来,也不会是这个时候啊!?这深更半夜的!”

“或许是宋国公知道了当今圣上~~~~~~~~~”

那个人不敢再说下去了,虽然每个人都知道李承乾恐怕是命不久矣,但是这种话那里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敢胡乱说的,那可是在诅咒君王,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啊!

人们只能朝那隐隐约约传来声音的方向张望着,心中期盼着杜睿是真的回来了。

此时宫中也渐渐乱了起来,杜睿在赶到承天门的时候,天草四郎和山田魁已经到了玄武门,就好像是宿命的安排一样,终大唐一朝,每次有大事发生,全都是在玄武门。

玄武门,这个地方似乎是被历史赋予了特殊的使命,它第一次明确出现在史书记载之中,就成了一件关乎华夏国运大事的代名词。

武德九年,太白金星在白天出现于天空正南方的午位,按照古人的看法,这是“变天”的象征,是暴发革命或当权者更迭的前兆,代表要发生大事了。

适逢突厥郁射设带领数万骑兵驻扎在黄河以南,突入长城边塞,包围乌城,太子李建成便推荐齐王李元吉代替当时还是秦王的太宗皇帝都督各路军马北征,以抵抗突厥入侵。

高祖听从了他的建议,命令元吉督率右武卫大将军李艺、天纪将军张公瑾等人援救乌城。李元吉乘机请求让尉迟恭、程知节、段志玄以及秦王府右三统军秦琼等人与自己一同前往,检阅并挑选秦王帐下精锐的兵士以增强自己军队的实力。

在太子的东宫中担任率更丞职位的王晊,已被秦王收买,成为他在东宫的眼线,他悄悄告诉秦王:“太子对齐王说:‘现在,你已经得到秦王骁勇的将领和精锐的士兵,拥有兵马数万之多了。我与秦王在昆明池为你饯行,让勇士在帐幕里将秦王杀死,上奏父皇时就说他暴病身亡,父皇应该不会不相信。我自当让人进言,逼父皇将国家大事交给我处理。尉迟恭等人已经落到了你的手中,应该将他们悉数坑杀,谁敢不服!’”

秦王心中忧惧,将的王晊话告诉了长孙无忌等人,长孙无忌等人随劝秦王先发制人。秦王叹息道:“骨肉相残,是古往今来的大罪恶。我当然知道祸事即将来临,但我打算在祸事发生以后,再举义讨伐他们,这不也是可以的吗!”

尉迟恭说:“作为人之常情,有谁能够舍得去死!现在大家誓死侍奉大王,这是上天所授。祸事马上就要发生,大王却仍旧神态自若,毫不担忧。即使大王把自己看轻,又怎么对得起宗庙社稷呢!如果大王不肯采用我的主张,我就准备逃身荒野草泽,不能留在大王身边,拱手任人宰割!”

长孙无忌也劝说:“如果大王不肯听从尉迟恭的主张,事情肯定要失败了。尉迟恭等人肯定不会再追随大王,我也应当跟着他们离开大王,不能够再事奉大王了!”

秦王见属下人如此,便说:“我讲的意见也不能完全放弃,明公再计议一下吧。”

尉迟恭说:“如今大王处理事情犹豫不定,这是不明智的;面临危难,不能决断,这是不果敢的。况且,大王平时畜养的八百多名勇士,凡是在外面的,现在都已经进入宫中,他们穿好盔甲,手握兵器,起事的形势已经形成,大王怎么能够制止得住呢!”

秦王随即征求秦王府幕僚们的意见,大家都说:“齐王凶恶乖张,是终究不愿意事奉自己的兄长的。近来听说护军薛实曾经对齐王说:‘大王的名字,合起来可以成为一个唐字,大王终究是要主宰大唐社稷。’齐王欢喜地说:‘只要能够除去秦王,夺取东宫太子之位就易如反掌了。’他与太子谋划作乱还没有成功,就已经有了夺取太子之位的心思。作乱的心思没有满足,又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假使这两个人如愿以偿了,恐怕天下就不再归大唐所有。以大王的贤能,捉拿这两个人就如拾取地上的草芥一般容易,怎么能够为了信守匹夫的节操,而忘了国家社稷的大事呢!”

秦王仍然没有决断,大家又问道:“大王认为舜是什么样的人呢?”

秦王答道:“是圣人。”

大家便说:“假如舜帝在疏通水井的时候没有躲过父亲与弟弟在上面填土的毒手,便化为井中的泥土了;假如他在涂饰粮仓的时候没有逃过父亲和弟弟在下面放火的毒手,便化为粮仓上的灰烬了,怎么还能够让自己恩泽遍及天下,法度流传后世呢!所以,舜帝在遭到父亲用小棒笞打的时候便忍受了,而在遭到大棍笞打的时候便逃走了,这大概是因为舜帝心里所想的是大事啊。”

秦王于是命人算卦以卜吉凶,恰好秦王府的幕僚张公谨从外面进来,便将占卜的龟壳夺过来扔在地上,说:“占卜是为了决定疑难之事的,现在事情并无疑难,还占卜什么呢!如果占卜的结果是不吉利的,难道就能够停止行动了吗?”

秦王于是便定下了行动计划,先是命令长孙无忌秘密地将房玄龄等人召回,房玄龄等人不答应回秦王府,说道:“陛下敕书的旨意是不允许我们再事奉大王的。如果我们现在私下去谒见大王,肯定要因此获罪而死,因此我们不敢接受大王的教令!”

秦王发怒,对尉迟恭说:“房玄龄、杜如晦难道要背叛我吗!”

他摘下佩刀交给尉迟恭道:“明公前去察看一下情况,如果他们果真没有回来的意思,可砍下他们头回来见我。”

尉迟恭前去,与长孙无忌一起明示房玄龄等人说:“大王已经将行动的计划决定下来了,众位明公应该速去秦王府中共议大事。我们四个人不能在街道上同行。”

于是命令房玄龄和杜如晦穿上道士的服装,与长孙无忌一同进入秦王府,尉迟恭则经由别的道路也来到了秦王府。

六月初三己未日,太白金星再次在白天出现在天空正南方的午位。傅奕秘密上奏道:“金星出现在秦地的分野上,这是秦王应当拥有天下的征兆。”

高祖将傅奕的密奏给秦王看,于是这样,秦王乘机秘密上奏父皇,告发李建成和李元吉与后宫的嫔妃**,而且说:“儿臣丝毫没有对不起皇兄和皇弟,现在他们却打算杀死儿臣,这简直就像要替王世充和窦建德报仇。如今我快要含冤而死,永远地离开父皇,魂魄归于黄泉,如果见到王世充诸贼,实在感到羞耻!”

高祖望着秦王,惊讶不已,回答道:“明天朕就审问此事,你应该及早前来参见朕。”

张婕妤暗中得知了秦王密奏的大意,急忙告诉李建成。李建成将李元吉召来商议此事,李元吉说:“我们应当管好东宫和齐王府中的士兵,托称有病不去上朝,以便观察形势。”

李建成道:“宫中的军队防备已很严密了,我与皇弟应当入朝参见,亲自打听消息。”

于是二人决定先入大内皇宫逼高祖表态。不料在宫城北门玄武门执行禁卫总领常何本是太子亲信,却被秦王策反,因此宫中卫队已经倒向秦王,李建成和李元吉却不知道,还以为宫中都还是自己人。

六月初四庚申日,秦王亲自率领长孙无忌、尉迟恭、侯君集、张公谨、刘师立、公孙武达、独孤彦云、杜君绰、郑仁泰、李孟尝等人入朝,并在玄武门埋下伏兵。

李建成、李元吉二人不知底细,也一起入朝,骑马奔向玄武门。此时,高祖已经将裴寂、萧瑀、陈叔达、封德彝、裴矩等人召集前来,准备查验这件事情了。

李建成、李元吉来到临湖殿,察觉到了变化,立即掉转马头,准备向东返回东宫和齐王府。秦王跟在后面呼唤他们,李元吉心虚,先张弓搭箭射向秦王,但由于心急,一连两三次都没有将弓拉满,箭没有射中。秦王却搭弓射向建成,将他射死了。

尉迟恭随即带领骑兵七十人相继赶到,他身边的将士用箭射中了李元吉,使其跌下马来。可就在此时,秦王的坐骑受到了惊吓,带着世民奔入玄武门旁边的树林,又被林中的树枝挂住,从马上摔下,倒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

李元吉迅速赶到,夺过弓来,准备勒死秦王,就在这时尉迟恭跃马奔来大声喝住了他。李元吉知道不是对手,赶紧放开秦王,想快步跑入武德殿寻求高祖皇帝的庇护,但尉迟恭快马追上他,放箭将他射死了。

太子李建成的部下、翊卫车骑将军冯立得知李建成身死,叹息道:“难道能够在太子生前蒙受恩惠,而太子一死便逃避祸难吗!”

于是,他与副护军薛万彻、屈直府左车骑谢叔方率领东宫和齐王府的精锐兵马两千人,急驰赶到玄武门,准备为太子和齐王报仇。张公谨膂力过人,他独自关闭了大门,挡住冯立等人,冯立等人无法进入。云麾将军敬君弘掌管着宿卫军,驻扎在玄武门。他挺身而起,准备出战,与他亲近的人阻止他说:“事情未见分晓,姑且慢慢观察事态的发展变化,等到兵力汇集起来,结成阵列再出战,也为时不晚。”

敬君弘不听从,便与中郎将吕世衡大声呼喊着向敌阵冲去,结果全部战死。把守玄武门的士兵与薛万彻等人奋力交战,持续了很长时间,薛万彻擂鼓呐喊,准备进攻秦王府,将士们大为恐惧。

此时,尉迟恭提着李建成和李元吉的首级给薛万彻等人看,东宫和齐王府的人马顿失战心,迅速溃散,薛万彻与骑兵数十人则逃入终南山中。

冯立杀死敬君弘后,对部下说:“这也可以略微报答太子殿下了。”于是,他丢掉兵器,落荒而逃。至此,政变以秦王的胜利而告终。

当然,这些都是历史的记载,但历史上真正曾发生了什么,谁都不知道,后世也曾有不少专家学者跳出来,为李建成翻案,但是无论如何,人们更多还只是记住了,玄武门的胜利者太宗皇帝,随后开场了华夏历史上最为辉煌的贞观盛世,以及在这里曾经死过一位太子和一位亲王。

在其后,贞观二十三年,侯君集欲与晋王李治谋反,结果并未至玄武门,便被杜睿给扑灭了,如今时间有跨过了十年,关乎着大唐江山社稷,和华夏气运的大事,又将在这里展开。

此刻驻扎在玄武门的正是左屯卫军的一部人马,统领便是化名田魁的山田魁。

天草四郎和山田魁一到,便迅速吩咐了身旁新选组的人,接管了防卫,那些兵卒不明所以,但是见上官到此,也不敢多言。

山田魁将属下全都召集起来,大声道:“宋国公杜睿谋逆,欲趁圣上病重之时,发动兵变!尔等深受皇家大恩,往日里圣上待尔等不薄,今日可死守玄武门,抵挡杜睿叛军,报答圣上大恩!”

将士们闻言,都是大惊失色,他们这些人大半都曾参与过杜睿西征,兵伐大食的战争,对杜睿是十分敬佩的,此刻听山田魁说杜睿居然要谋反,第一个反映就是不信。

山田魁将将士们的反映都看在眼里,接着又道:“中书令田大人可以作证,杜睿的军马已经到了承天门,此刻正带着兵马往玄武门而来,若是被他进了玄武门,不但圣上遭难,大唐江山也要面临倾颓,乘此非常时刻,望诸位将士以江山社稷为重,戮力杀贼!”

早有被山田魁安插在军中的眼线,趁机鼓噪了起来:“既然是田大人作证,当是实情,我等可严守玄武门,等待圣上和皇后娘娘查明实情,再做区处!”

其余那些倭人也纷纷鼓噪了起来,众将士不辨真伪,一时间也只得依从。

天草四郎见山田魁已经安抚了众将士,忙将山田魁拉到了一旁,道:“事情紧急,此处由我坐镇,你可去寻武懿宗,逼他同行大事!”

山田魁也不敢怠慢,急匆匆的去了。

另一边,杜睿已经到了承天门,此时在承天门驻守的正是李业诩,他也知道杜睿不日即将归来的消息,又得了李承乾的圣旨,便终日在此看守,生怕手下人误事。

此前天草四郎和山田魁要进宫,李业诩本来不愿放行,但是天草四郎手中拿着武京娘的手令,他也是无可奈何,正在一旁咒骂天草四郎小人得志,便听属下来报,说是又有军马叩门。

李业诩急急忙忙的上了城墙,见下面果然来了一哨人马,便高声喊道:“何处来的军马?胆敢兵临承天门,可是要造反不成!”

杜睿在城下听到是李业诩的声音,登时心中大喜,忙道:“贤侄!我乃宋国公杜睿,自澳洲道归来,奉命进宫面见圣上!”

杜睿是李靖的学生,李业诩是李靖的长孙,所以这声贤侄倒也合适。

李业诩闻言,心中一喜,朝下面看去,杜睿连忙让人点起火把,李业诩一看果然是杜睿,连忙大声喊道:“快!快开城门!恭迎宋国公大驾!”

城门被缓缓的打开,杜睿进了城门,与李业诩相见,李业诩喜不自胜,道:“世叔!您可算是回来了!”

杜睿可没时间和李业诩叙旧,急道:“方才可有人进宫!”

李业诩一愣,道:“是那中书令田迎,还有左屯卫军统领田魁,那两人如今是皇后娘娘驾前的红人,手中又有手令,小侄也不敢阻拦!”

杜睿闻言,顿时心中叫苦,特别是听到一个叫田魁的居然成了左屯卫军的统领,心中更是忧愁,思虑了片刻,道:“贤侄!你可信我!”

李业诩闻言,忙道:“世叔说的哪里话,小侄自然是相信世叔的!”

杜睿道:“那田迎乃是倭人装扮而成,如今混进宫去,只怕是要对圣上不利,你可率领军马与我一起杀进玄武门保驾!”

李业诩闻言,心中顿时惊骇不已,没想到杜睿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他虽然也预感到最近朝中将会有大事发生,可是却也没想过居然会有人叛乱,一时间,心中也是惊疑不定。

一旁的薛讷见了,急道:“李将军!我舅舅难道还会害你不成,速做决断,不然的话,一旦天草四郎那个倭人和武家勾结在一起,可就祸事不远了!”

李业诩闻言,更是大惊失色,武氏!薛讷虽然没有明指当朝皇后武京娘,可是却也不远了,而且武懿宗现在统领的可是太子千牛卫,就驻扎在东宫,距离李承乾居住的麟德殿相距不远,要是真的发生叛乱的话,那可就真的危险了。

想到此处,李业诩一咬牙,大声道:“将士们!倭人意图叛乱,已经混入玄武门,我等跟随宋国公共杀叛贼,保护圣上!”

禁卫军之中,可没有倭人渗透进来,众将士闻言,虽然心中也是疑惑,但是却不含糊,登时大喊了起来:“诛杀叛贼,保护圣上!”

承天门这里的一声大喊,整个皇宫都跟着震动了起来,刚到东宫,刚刚见着武懿宗的山田魁听到这喊声,被吓得浑身一颤,看着武懿宗道:“武将军!不能在犹豫了,难道你没听到这吼声,要是再不做决定的话,可就真的完了。”

武懿宗被吓得也是两股战战,心中成了一团乱麻,颤声道:“难道杜睿真的到了,这~~~~~~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山田魁急道:“时不我待,若是坐以待毙的话,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此时万万不可迟疑,不如奋力一搏!”

武懿宗当然也知道,到了这个时候,要是不奋起反抗的话,那可就什么都完了,但是一想到弑君大罪,他却又怎么都下不了决心。

山田魁见状,大声道:“既然武将军不愿,本将自当出首,向宋国公乞降,或许还能保住一条性命,只不过到时候,以武将军在长安所做下的诸般恶事,宋国公又一向嫉恶如仇,武将军的性命可就不保了!”

武懿宗闻言,面色更是愁苦,道:“只是如今该如何行事!”

山田魁闻言,忙道:“带人以保驾之名杀入麟德殿,夺了玉玺,若是圣上不肯依从的话,便杀了,然后拥戴太子登基,皇后娘娘临朝承制,我等皆是大功!”

武懿宗知道,这是他唯一的选择了,咬了咬牙,道:“好!这便行事!”

另一边的麟德殿内,听到外面的吼声,武京娘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万一武懿宗等人铤而走险的话,李承乾会有极大的危险。

武京娘接着便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接着道:“如今本宫也知道著成了大错,只盼圣上能够逃过此厄,倒是本宫,任凭圣上发落!”

汝南公主闻言,不禁也是大惊,暗道,幸好今日上官仪恰巧撞见了武懿宗驾着车马横冲后宫,幸好她想到了恒连,不然的话,只怕不单单是李承乾,整个大唐皇室,大唐江山都要乱套了。

可是既便如此,让汝南公主就这样信了武京娘,也不大容易,毕竟此前武京娘可是她们的敌人,而且所作所为如何能让她们轻易相信:“皇嫂!这件事皆是因你而起,你为何又要出首,岂不知若是当真成了,你可就是本朝的吕后了!?”

武京娘闻言,面露苦色,道:“本宫虽然爱权势,但是却也是个女人,如何能对自己的丈夫下此毒手,原本本宫揽权不过是为了保住皇后的位子,和弘儿的太子之位,到如今才知道,一切都是虚妄,心也淡了,如今我只盼着宋国公能够平息这场动乱,让圣上脱了此厄!只是武懿宗虽然到本宫面前出首,可是如今宋国公已经兵临城下,本宫担心武懿宗还是会铤而走险,三位妹妹!还是尽快带圣上离开此地的好!”

汝南公主闻言,不禁也有些心动,她虽然有恒连相助,但是却也担心恒连制不住武懿宗,可是她有不能全信武京娘的话,万一又是武京娘的诡计,到时候李承乾离开麟德殿,只怕会更加危险。

武京娘知道汝南公主不相信她,顿时急道:“皇妹!本宫方才说得都是肺腑之言,我与圣上夫妻多年,是断然不会害圣上的!还请皇妹信我一次!速速带圣上离开此处,不然的话,一旦武懿宗暴起,杀到麟德殿,可就全完了!”

就在此时,麟德殿外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末将恒连,求见三位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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