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出玩(中)
红|袖|言|情|小|说六点钟,丝厂的大轿车准时停在了供电所的门前。王永强的表姐夫笑哈哈地跟我们打着招呼,我们也和他寒暄了几句。董老师最后一个上车,一句话也没用说,看了看众人,坐在了彭建的身边。
在滦县火车站下了车,我们和王永强的表姐夫约定好下午回去的时间。
那次出去玩,我们坐的仍然是慢车。
火车上的人那天颇为不少,我们上车后只好各自找座位,彼此大多都分开了。临出发,我们特意带了两副牌,看样子是没有玩的机会了。
我和张英坐在一起,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那天买牌匾的钱不用咱们掏了,我问过王永强,董老师手里有实习经费,咱们这次玩的往返经费也都由董老师负责了。”
“怎么不早说啊,小郝她们知道了,一定不会那么说的,怎么也要求多玩两个地方的。”
“这种话怎么说?人家董老师当时还没有表态,万一还是由咱们自己掏钱怎么办?”
我点点头,也是。
昨天从王永强家回来,众人都聚到男生宿舍,讨论第二天游玩的事。原来商定好出去两天,到北戴河,山海关,碣石山等转一圈,呆在学校也是无所事事啊。董老师基本上同意这个观点了,小郝和韩风清却表示反对,以前早去过北戴河,山海关了,没什么好看的,多逛一个地方也不过多累人一些罢了。“你们去过,但也不能代表别人也去过啊,这么说算不算太自私了一些?”张英愤愤然地说。小郝撇撇嘴,“就那几个景点,不看也就罢了,你们去吧,我不去了。”韩风清应和着。一时间众人都有些意气相争,慢慢地说话也有些出格。最后,董老师不耐烦地说:“明天去黄金海岸,愿意去就去,不愿意的在家。”说完,他转身走了。
“不花钱的游玩都被她们搅了,真不是东西。”张英犹自不满意地说。
我笑了笑,“何必,玩与不玩又如何?我看这两天你玩的也够开心的了。”
“开心啥,自从那次之后,孙建军总是躲着我,得不到手,心里痒痒啊。”
“不怕马知道了?”
“这种事谁说啊,给她们钱她们也不会说的,马怎么会知道?怕什么。”张英说,“都劝过你了,你就是不听,男人太老实了,女人不一定喜欢的,上了她们,即使她不说你好,至少还能记你一辈子的,不然几年后谁还记得你啊。”
我不知道张英怎么这么多的歪理,明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但心里还是有抵触,只能认为是歪理。
昌黎火车站的变化真大。上一年来时,还是破破烂烂的,一年过后,一个整洁漂亮的车站显现在我们眼前。过了地下甬道,出了火车站,周围的景象还依稀可辨,我便自告奋勇地当向导,给众人带路。大街的两旁仍有不少摆摊的,尤其以水果摊为多。大街两边的商店大多数是新建新开业的,给人焕然一新的感觉,若不是街道依旧,不打听我真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记忆力了。
昌黎的汽车站也不出所料地扩建一新,以前的那个又小又脏又破旧的车站被阔绰崭新的车站替代。到了候车室,跟售票员打听才知道,现在还没有到夏季,不是旅游旺季,车站还没有安排通往黄金海岸的班车。众人有些丧气,骂了几声,走出车站。董老师让王永强去联系出租车,我见无事,便一个人离开,顺着街道往南走去。“老才,等等。”彭苇跟了上来。“干什么?”我问她,“你干什么?”她反问。我笑了笑:“去年我来过这儿,所以想看看。”“哈哈,我是闲的无事,跟你转悠转悠。”我没有说什么。
去年这里有一个书摊,摆的都是小人书,几十本,五分钱看一本,因为书摊准备了十几个小板凳,看书的很多,有的人根本就不是想看书,只是想歇歇脚。那里曾是一个西瓜摊,我们三个人买了一个大西瓜,吃不了又舍不得丢弃,只好分任务吃,想想就好笑。从那个胡同往前走,越过火车站,再走一里地,那才是真正的昌黎县城.......,边走我边给彭苇介绍着。闲逛一会儿,我们就往回转。
车很快就租好了,新面包车,路费每人两元,没有人说什么。上了车,彭苇便和我坐在了一起。我发现她似乎在躲避着董老师,这让我有些不愿意,我不想当她的挡箭牌,因为我看出来,董老师总是有意无意地往她面前凑,而我现在急需做的就是改变一下董老师对的印象。
开车的是一个中年人,很稳重,话很少。
车停下来,众人纷纷争相抢下车,向海边跑去。我是最后一个下车的人,那时董老师和王永强站在车旁边,董老师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我掏出一支烟,随手递给司机一支,“辛苦了啊。”我客气了一句,司机深深吸了一口,把烟吐出来,才说:“没什么,我们就是干这个的。”
“下午一点左右到这儿来接我们吧。”董老师说。
“可以。”司机漫不经心地应答着
“下午我们还等着赶车呢,不能耽误。”
“行,你们等着就行了。”司机应了一声,接过王永强递过去的钱,点了点。
“王永强,把票据要来。”董老师走时,又回头叮嘱了王永强一句。
再次看到大海,心里仍有些激动,是激动海的博大辽阔还是其他的什么?我说不清。那天的天气不是很晴朗,天海一色,海浪一浪接一浪滚来,翻到脚边才又退回去。走在海边的心情是一种很沉甸甸的感觉,像仰止高山一样,是一种沉静,又是一种躁动,一种呐喊的冲动,但声音却又堵在心口。
海滩上的人不是很多,有鸟掠过,知道那是海鸥。
我远远地落在众人的后面,一个人走的很慢。海浪滚滚而来,在脚边散开,退回去,又在脚边开放。我的心很沉静,什么也不想,可是又有很多的人和事从脑子里掠过,不留一点痕迹。我想坐下来,但只是想了想,人仍是那么慢慢的走。我想写几句诗,但没有什么能留在自己的脑子里,只好作罢。
“老才,快过来。”小郝在前面招呼我。在她不断地催促下,我只好加快脚步。“快看,那有一只海螺。”小郝指给我,真的是只大海螺。我忙脱下鞋,卷起裤脚,下了水。那只海螺足有我的拳头大小,可惜里面是空的,没有果肉。我把埋在一半沙子里的海螺拾起来,在海水中冲刷干净,“接着”,海螺在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弧线,稳稳地落在小郝的怀里。
“嗨,看,我捡到什么了?”小郝飞快地向前跑去,张玉和阿江他们停下来,“啊,大海螺,这个我要了。”阿江伸手就去抢,小郝把海螺藏到身后,“才不给呢。是我的。有本事自己去捡啊。”“什么是你的,我分明看见是老才在水里捡起来的。”
“那也是我看见的。”
“不信。”
“反正海螺在我手里就是我的,你白羡慕。”小郝又故意拿出来耍了耍。
“哼,我不稀罕。”我从海水里出来,还没有穿鞋,阿江跑过来,一把抓住我的头发;“死老才,你这个见色轻友的家伙,为什么不给我?”“你放手。”“就不放。”“那本来就是小郝先看见的。”“我不管,今天你必须也给我捡一个来,否则你就别上来了。”阿江放了手,却把我的鞋提了起来,“下去,给我找。”“你自己不会下海去找?”“真是的,我自己也会找啊,干嘛用你。”阿江把鞋脱下来,提着就下了海。我忙穿好自己的鞋,向前跑去,离阿江远一些为好。
我们遇见一群打渔的渔民。渔民的网属于沾网一类的,三米多宽,却又几百米长。前面由一个小型拖拉机牵引着,后面有十多个人在拉网,捡鱼。网上的鱼似乎并不多,最多的是一种箭鱼,还有一种平鱼,很漂亮的。我从渔网上摘下一条,它翻动着,想挣脱出去。
“太漂亮了。”张玉把鱼从我手中接过去。有些爱不释手。
“咱们偷一条吧,他们看不见吧?”张玉小声说,“要不跟他们要一条,就一条,他们不会太小气吧?”
“试试啊。”
“给我们一条这种鱼,可不可以?”张玉张嘴道。
“这种平鱼,你们拿回去也是没用的,离开海水他们就死的。”渔民说。
“怎么会这样啊?”张玉恋恋不舍地把手里的鱼递给那个渔民。渔民在鱼篓里翻找了一下,找出一个比小郝手里的还大一些的海螺,递给张玉,“把这个拿去吧。”
“海螺?谢谢。”张玉几乎是从渔民手里把海螺抢了过去,“小郝,小郝,你看我这个是什么?”张玉飞快的向小郝她们跑去。“海螺?哪来的?”几个人围过来,互相传看着,小郝拿过来,和自己的比了比,确实比她的大了一些,便有些不服气的说:“你这个是要的,我的是自己捡的。”众人大笑。张玉见阿江走过来,忙从小郝手里把海螺抢过去,在阿江面前显示了一下,就藏到身后。我则离的远远地,怕殃及池鱼。
“我也要一个去。”韩风清忽然醒悟过来,向渔民那里跑去。可惜,再也没有找到第二个。
累了,我们便找了个沙丘躺下来。这里的沙丘太干净了,身下的沙子不凉也不热,躺在上面真舒服。“真好。怪不得电影上的人都愿意趴在沙滩上。”阿江慨叹说。
“那叫阳光浴。”
“屁,就你啥都知道。”阿江说着,向我滚来。我迅速滚开,到了沙丘的边缘,顺势往下面滚去。有意思!我爬上去,又滚了下来。男生见我滚沙丘,也纷纷学我的样子往下滚,女生看了很是羡慕,不好意思滚,就找了一个比较陡的沙坡往下溜滑,玩的也不亦乐乎。
几个女生把包都交给我,我守着几个包,把里面的东西都打开,饼干,火腿,话梅干等等,一堆零食,我慢慢吃。吃够,把东西收拾好,点燃一支烟,静静看着海水,心里懒懒地,一种迷茫涌上心头。
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问我坐不坐船,花五十元就可以到不远处的一个小岛游玩一趟。他似乎知道我们十几个人是一起的,我摇摇头,指了指董老师,让他去找。我又点燃了一支烟,静静地吸。
几个女孩玩尽兴了,走过来,我便把包递给她们。小郝递给我一个苹果,我摇摇头,不想吃,她硬塞进我的手中。看着她离开,我顺手把苹果放入书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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