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 无拘的自由(四)

为了完全操控术阵,他必须借助雷利凝聚于雷茧中的庞大电能,而最终的结果是这个能量灼伤了他的身体——这也是修的意志才能坚持下来,若是池染本人,恐怕早已痛得晕了过去。为了完全操控术阵,他必须借助雷利凝聚于雷茧中的庞大电能,而最终的结果是这个能量灼伤了他的身体——这也是修的意志才能坚持下来,若是池染本人,恐怕早已痛得晕了过去。

但意志终究是无法改变肉体的,虚浮的脚步,疲软的肌肉,以及血管中不停压出的血液都让池染明白,自己的身体恐怕已经濒临崩溃。

这个人……真的太可怕了,操纵这么一具几乎已经散架的肉身还能笑出来!?

通过意识二次传导而来的痛楚已是如此可怕,几乎让池染疼得打滚。

‘喂,你,你承诺过的,不会伤害我,我的肉身。’

意识中池染的声音已经扭曲,他疼得汗如雨下——事实上,那只黑猫的身体已经大汗淋漓。

‘我的承诺可不一定管用。’

修的声音依旧平静:‘但这对你而言未必是坏事,只要挺过去了,今后你修习雷电忍法必定事半功倍。’

‘今,今后!?还有今后么!?’

池染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恐惧自心底泛起,因为通过‘池染’的双眼,他已经看到了自己全身骨骼的扭曲以及那个控制身体的人——名为修的家伙如烂泥一般瘫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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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门师兄妹之间,何必下如此毒手。’

有千种念头自雷利的脑海中闪过,在这一连串事情发生之后,他已经对这个名为池染的少年抱有某种怀疑。

太多的巧合堆积在一起就不再是巧合,如果每一件事情中都能找到他的影子,那么他必定有其特异之处。

所以在回到因古雷布之后,他花了很大心思暗中观察这个小子,最终一无所获,他一切正常,唯一算得上特异的仅仅是他的养母,那个被劳伦特逐出家门的最强剑姬,可飞天道场里的那些恩怨,别人或许不清楚,雷利却很明了。

大师兄也是怀着同样的心思,所以才将他收入门下——在艾欧尼亚的地界上,哪儿有人卖心眼剑圣的面子,要卖,也是卖飞天剑圣。

大师兄卖里托如此一份人情,无非就是为了借助飞天剑圣的力量来抵御那个黑庙中的囚徒罢了。

这少年只是一枚棋子,除此之外别无它用。

若单说映象,雷利对他的印象还颇为不错,那夜在经楼里,烛光下安慰幼女的少年——让他想起了多年之前,同样是在经楼里,也有类似的场景。

那场景让雷利回味。

但同样是那一夜,雷利知道了池染为何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经楼里消失的原因。

是他亲手将《暗影密卷丶体术篇》带出了黑庙,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雷利亲自确认过经楼里空无一人,他却说‘这里的书这么多,或许您没注意到我吧’,这个谎言实在拙劣。

这是一个隐患,极大的隐患——雷利并没有真正明白,这个隐患究竟有多大,否则他绝不会瞒下这一切,还将池染带下山来。

但这一刻,雷利明白了。

他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年,对,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池染。

这个由狂暴之心独自保守了四百年的秘密终于到了应验的时刻——而雷利,根本没有做好准备。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亲自演示了一遍真正的万雷天牢引,然后听到了噩梦的质问:‘同门师兄妹之间,何必下如此毒手。’

惶恐自心底升起,雷利看着那个步步行来的少年,他眉眼淡然,嘴角轻佻,一派祥和的样子,五孔却自外溢着血——根本就是状如魔鬼。

忍者的本质是什么?

忍者的本质就是秘密。

因古雷布之上充满了秘密,这些一个又一个的秘密交织勾错,恍若无尽的轮回。

忍者保守秘密,自秘密中获取真正的力量。

这般玄乎其玄的说法或许换一套解释更容易理解——强者强自心灵,而忍者强自心灵上的那把锁。

就如几个纪元之前光暗二裔因矛盾的血仇而强大。

均衡教派,因心中‘绝对不可言语之物’而强大。

两者之间拥有同样的本质——是以必将拥有同样的结局。

如果你没有需要用生命来捍守的秘密,你永远不会明白何为强大。

对于雷利而言,这样的秘密太多了。

‘你知道兔子的作用是什么吗?’

耳畔似乎又响起了某个来自遥远世界的低语。

青紫色的雷光自雷利的手中亮起,他亲眼看着那少年倒下,对,就是这样,以这样孱弱的身躯操控雷电,本身就是求死之道,但我……该补上一刀!

他悍然纵起,尽管自己也没剩多少力气,但只要一息尚存,他就要杀死这个少年。

因为兔子的作用,就是做只有兔子才能做的事情——那些食肉者永远不会做不愿做不齿做的事情!

但他失败了。

锋锐的忍镰斩裂了空气,仅仅是几寸的距离,却永远隔开了雷利与他的小秘密。

他感觉到了绝望,并非在瑟兰琳卡的保护下,脱力的狂暴之心无法伤害那个少年,而是……

那少年抬起了头,尽管很吃力,可他还是狡黠而残忍的笑着:

“你是不是还有一线希望,觉得这具身体绝对承受不住万雷天牢引的负担,就算你不动手,我也会因为肉身崩溃而死?”

对,这的确是雷利唯一的希望,他深知万雷天牢引会产生怎样的负荷,即便绝顶之境的狂暴之心也要脱力数月,一个脸符文界限都不到的少年怎么可能活下来?

但这希望本来就不存在。

池染,或者说修,艰难的挪动已经严重变形的双手,结出一个依稀的印记,他是故意的——一字一顿,缓缓念道:

“秘奥义丶慈悲度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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