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终章

“所以就这么处理了啊...”徐言赫的语气明显流露出不甘心，但是老祝的态度表明了一切。

“这是内阁那边直接给的指示，所以你别再找事了。”祝涵不由得再次警告这个麻烦精。

林珠珠和平松需要作为凶手被处理，这是给人类世界的交代，夏灯的存在被消除，也是为了保护吞的世界。

“可这明明是吞蛊惑人类的案件...”

“那你去抓他，我倒要看看你去哪里抓。”祝涵皱了皱眉，既然夏灯也死了，事情就该终结了。

“他们说死了就死了吗？真是...”徐言赫知道继续朝老祝大吼大叫也没什么意义，索性不再说了。

景落还要帮Mona清除痕迹，毕竟很快就到了她接受审查的日子。没想到她也问了和梁栋一样的问题。

“夏灯真的死了吗？”

景落无法回答，只知道夏灯随着SEN的防备机制倒塌而再也没有出来，而当时也没有机会能转移到其他人的身上，现在看来大家都安然无恙。

“你真的不记得，SEN到底和夏灯之间发生过什么吗？”景落小心的提起了那段往事。

“不记得了...”Mona长叹了一口气。她更愿意相信SEN极可能是顺手从哪里拿了一本漫画就开始给别人催眠了。“他仅仅是个喜欢把各种理念树立成信仰，并且很有精力的人罢了。”

喜欢做别人的导师，仅此而已。

而梁栋此刻正老老实实的再次矗立在校园里，等着韩教授来上课，手里还提着热腾腾的咖啡。

最近倒是感觉景落和陈多多对他都怪怪的。景落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想说什么却又不说，女长工也是，只要他一追问对方，换来的总是掉头走掉，到底是哪里的问题，这俩人连架都不愿意跟他吵了吗？

“烦死了，这糟老头子就不能放过我吗。”一边等待，一边打了个哈欠。还在被要求跑腿送咖啡的他，正在经历天天早起，真是太痛苦了。

人很快多了起来，经过的女孩们总会看着梁栋窃窃私语几句，一边还露出腼腆的微笑，梁栋是真的不理解为什么每次在这里等都会遇见“嘲弄”，到底是自己穿的不对，还是长得太丑？眼见愤怒值快要到顶，韩振勋终于出现了。

“我说叔叔，你就不能自己去买吗，实在不行找个什么小孩之类的，应该有的是想为您跑腿的吧，天天折磨我好玩吗？”梁栋忍不住絮叨起来。

“折磨？”韩振勋皱起了眉头，“不是你说的么，只要补考能过，你什么都愿意做，这才几天啊...”

“我...”梁栋哑口无言，“那我要送到什么时候啊。”

“快了快了，再过几天我要出国学术交流了。”

“那我补考的事？”梁栋拼命克制自己的喜悦，语气竟然都是颤抖的。

“早就处理过了。”韩振勋实在懒得再戏弄这家伙了，只好说了实话。“从景落答应帮我的时候就上报了。”

“那你不早说...”不愧是狗栋，竟然立刻就要甩手走人。

两个人来来回回搭话，全然没注意到景落来了。

“叔叔，我们单独聊一下吧。”

其实早在林珠珠被移交那天，只有陈景落再次去看望了她。

期间试着跟对方交谈，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复，可能是意识被破坏的太严重，精神已经彻底垮掉了。

徐言赫想要问他更多关于夏灯的事情，他却岔开了话题。徐言赫终于相信这件事情还扯出了一直没有被缉拿归案的SEN，而现在吞世界的内阁高官似乎是SEN的父亲，所以谁都不愿意再提。

“你还有什么要问她？”徐言赫又看了一眼单向玻璃后面的精神涣散的女人，因为平松的死亡，现在所有的罪名都要她背上，这么说“疯了”也许是件好事。

“其实我也还没确定。”景落苦笑。“算了，不重要了。”

说话间他再次看向了那个可怜的女孩，这次却不小心捕捉到了一丝异常。

他不自觉睁大了眼睛，分明看到林珠珠的口型说出了那三个字：“韩振勋。”

景落最终只是微笑着对徐言赫说出告别的话。

“以后还会再见，保重。”

徐言赫摊开手，撇了撇嘴，虽然还有点尾巴没有处理好，但他不愿意再管了，反正此刻杜宾只想休假！

“找我什么事？”韩振勋已经捕捉到了景落严肃的表情。

“高远，你听过这个名字吗？”

“没有。”韩振勋迅速否认了。

“他曾是杀害林月的嫌疑犯，林月就是曾经住在你对面的邻居。”景落自顾自的继续说。

“所以？”

“没有证人，没有直接的证据，林月最后归结为自杀。”

“是我的错，我应该站出来的，说出她被人推下去的真相..”韩振勋露出内疚的表情。

“高远失踪了，叔叔。”

“哦？”韩振勋疑惑的发出声音。

“我很在意，叔叔，迟迟不说林珠珠联系过你的事，到底是怕别人知道你没有站出来指认凶手，还是怕别人去找高远？”

“景落，你在暗示什么？”韩振勋的脸突然呈现出了从未有过的冰冷。

“我一点也不怀疑，夏灯恨不得掘地三尺把高远找到，并且用最残酷的方法收拾他，但遗憾的是他不知道杀掉林月的人是谁。不管过了多少年，夏灯的这份恨绝对不会消失，因为他有的是时间。”景落迎上了韩振勋的眼睛，“叔叔，在你一直挠头想着到底让哪个值得托付的熟人来处理的时候，我是不是刚好出现了？”

“我不认识高远，也完全不知道他在哪里。”韩振勋眼神躲闪，并且想要结束对话了。

“我好像知道他在哪里。”景落也不再咄咄逼人了，故作轻松的把身体往后倾斜，希望减少一点压迫感。“你接到了夏灯的电话，心情非常复杂，你没有想到那个女人的求救信不是骗人的，是真的有一个当年没有去找的小姑娘。”

“夏灯要求你交出凶手，因为他确认你知道林月死亡的真相。可能林月提到过你，可能那封信有记录，总之时隔多年之后，夏灯像猎人一样咬住了你，怎么都甩不掉，于是韩叔叔，”景落停顿一下，看着眼前穿着五位数西服的英俊年轻的叔叔，继续说道，“我的韩叔叔，完全可以利用今时今日的地位和条件，很快的帮他找到高远。”

韩振勋再也不说话了。

“高远怎么死的，到底是谁杀的，我不太确定。但我相信夏灯是真的喜欢给人下蛊。总之高远死了之后，被小心的拔掉了牙齿，抹去了指纹，锁在一辆同样找不到痕迹的旧车上交给了平松。直到开去荒野，烧成了一块碳。”

“警察会循着平松去追查，时间久了再查不到，只好也算在平松的脑袋上，反正这两个疯疯癫癫的孩子做什么估计都不会有人吃惊吧。”

“如果能在干涸的荒野中前进，那会是一种幸福吧。”景落以HUSH这首诗作为了结束，“叔叔啊，如果你也觉得自己有噩梦，还突然相信了要终结噩梦，先要自己成为噩梦这样的鬼话，那就赶快来找我，我们旅店的本职工作，是可以拿走不想要的记忆并且消除的。”

“虽然你度过了许多人类的岁月，但你真的不是人类啊。对死亡的感知是我们和人类即重叠又不同的地方...”

韩振勋始终没有再开口回话。

“再见，叔叔。”

景落起身拍了拍这位韩叔叔的肩膀，他不由得无奈苦笑，怎么连他都好像中了毒一样，开始到处背诵这首诗。

去看望林珠珠时，本来没得到任何回复的他准备结束对话，在林珠珠起身的那一瞬间，四目相对景落觉得一瞬间又看到了那深海里的怪物轻轻接近水面。

“到底是字还是花？”对方喃喃的问。这是景落第一次跟林珠珠交谈的时候，玩的让对方猜测硬币的游戏。

“我也不知道。”景落笑了。“是鲸鱼还是鲨鱼呢？”

“嘘...“林珠珠把食指放在嘴唇边缘，发出了长长的音，像是要求什么安静下来。

“我是杀鲸鱼的人。”

“Hush。”